【翻译】作为读者的普罗科菲耶夫(上)

译者前言:

这篇文章讲了普罗科菲耶夫的阅读习惯,很简单,但也有点意思,挺可爱的,故翻译之。注释就不翻译了,以及个人为了方便阅读补了几个译者注。

顺便,看了普罗科菲耶夫的书单,我想说您要找的是不是“豆瓣”?

译者:Procoffeyev

校对:Procoffeyev,阿托7

润色:这玩意不需要润色(无情)

原文链接:Prokofiev the Reader (sprkfv.net)

作为读者的普罗科菲耶夫

1This essay first appeared under the title “Prokof’ev-chitatel’” in Muzykal’naia akademiia, No. 4 (2008), 63-69; reproduced by permission of the author.

自从童年起,普罗科菲耶夫就是个热心的读者。

“该干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呢,对此我并不是总有头绪,”他在《自传》中回忆道。

“你为什么在到处走,却什么都不做?”我父亲问。

“我很无聊。”

“读点东西。”

我的父亲教我阅读,并给我准备了很多书。(2)2Prokof’ev, Sergei, “Avtobiografiia”, in S. I. Shlifshtein, ed., S. S. Prokof’ev. Materialy, dokumenty, vospominaniia (Moskva: Gosudarstvennoe Muzykal’noe Izdatel’stvo, 1961), 128.

在他的《自传》和《日记》中,他经常引用他熟悉的文学作品。

作曲家的书单是与米拉·门德尔松(Mira Mendelson)一起编写和阅读的,它被存放在俄罗斯国家文学艺术档案馆(RGALI)的普罗科菲耶夫档案中。两份书单是誊好的清稿,还有两份是大致的草稿。第一份清稿是14岁的普罗科菲耶夫写的,它的标题是:”我在1905年夏天读的书”。(3)3RGALI f. 1929, op. 1, ed. khr. 307, ll. 6 ob.-7.其中列出了每本书的标题、作者、阅读日期和评分(几乎每部作品都对应着打了)。这些日期表明,这份书单是1905年秋天到次年夏天编写的。

普罗科菲耶夫于1950年摄于尼科利纳山

第二份清稿,是米拉·门德尔松的笔迹,记录了1941年至1953年的阅读情况。(4) 4RGALI f. 1929, op. 3, ed. khr. 390, ll. 1-14.书单分栏详细列出了作者、书名、每本书的评级,以及普罗科菲耶夫读这本书时所在的城市。其中还有诸如图书馆的名称和阅读年份等其他信息。有时,作曲家没有记录这最后两个条目,但其中会出现米拉写下的零星评论,例如:”这本书是普罗科菲耶夫在艺术事务委员会购买的”(5)5Prokofiev purchased two books at the Committee on Arts Affairs in 1947: Boris Gorbatov’s Nepokorennye (The Unruly Ones) and a collection of stories by Konstantin Paustovsky.,或者,在1953年的悲伤地写下”没有读完”。

这份书单究竟是在是在1940年代的什么时候编写的,我们无法得知确切的信息。甚至就连连它是一次性写完的还是隔段时间就进行增补的,也没有定论,尽管纸张和墨水都是一样的。米拉·门德尔松对1948年读过的作品进行了补充评论。她的第一条记录写在了约瑟夫·康拉德(Joseph Conrad)的小说《机会》旁边的一行:”《吾子吾弟》,《明星》杂志。 “。第二条是在斯蒂芬·茨威格(Stefan Zweig)的戏剧《麦哲伦》旁边的一行:”关于[查理]卓别林的文章,《新世界》杂志”。(6)6RGALI f. 1929, op. 3, ed. khr. 390, l. 8. 一方面,不太可能在阅读一年后还记得这些细节(这种评论被写在不同的行上并非偶然)。另一方面,有额外的评论可能是因为标题不是在阅读后立即记下的,而是在后来——也许是一年一次,或者在几年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推测,1948年阅读的书单其实是在1949年之后才记录的。7译者其实不太明白原作者这两句论证的逻辑,有兴趣可以自己看原文。——译者注

在编写书单时,普罗科菲耶夫非常积极。他(7)8RGALI f. 1929, op. 3, ed. khr. 52.和米拉·门德尔松(8)9RGALI f. 1929, op. 3, ed. khr. 390, ll. 15-17 ob.写的草稿的内容,与1940年代的清稿近乎一致,尽管草稿中有些标题没有出现在清稿中。比如,瓦列里·勃留索夫(Valerii Briusov)的《燃烧的天使》和费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Fedor Dostoevsky)的《赌徒》,出现在了米拉·门德尔松写的草稿中。提及这些文本是因为作曲家想重新根据这些作品来创作歌剧吗?

同样有趣的是,普罗科菲耶夫的草稿中除了书籍之外,还列出了一些宗教音乐作品的标题。在作曲家热爱文学的背景下,它们在书单中的出镜昭示了一种有趣的的可能性,即这些音乐作品与作曲家的内心世界有关,也许,和他的精神信仰有关。(9)10Prokofiev’s interest in religion has been studied in depth by the musicologist Natalia Savkina. In one of her publications on this subject the author comes to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 “It is unlikely to become known anytime soon if Prokofiev’s passion for Christian Science was maintained to the same degree as before in the Soviet period or if it weakened when he was deprived not only of Church and community, but also, after his separation from [his first wife] Lina, the one person to share his faith in the USSR.” N. P. Savkina, “Khristianskaia nauka v zhizni S. S. Prokof’eva”, in E. G. Sorokin and I. A. Skvortsov, eds., Nauchnye chteniia pamiati A. I. Kandinskogo (Moskva: Moskovskaia gos. konservatoriia imeni P. I. Chaikovskogo, 2007), 256. 然而,一些显而易见的细节表明了补充音乐清单的其他原因。标题旁边的罗马和阿拉伯数字是普罗科菲耶夫在为电影或舞台戏剧创作音乐时经常使用的符号。(10)11While working, for example, on the music to the unrealised production of Pushkin’s Boris Godunov, Prokofiev used Roman numerals to designate separate episodes in the text. RGALI f. 1929, op. 2, ed. khr. 37. 显然,阿拉伯数字构成了精密的计时器,标定了每一帧的时间,而这对电影音乐来说至关重要。从其内容来看,这张单子实际上是作曲家在为《伊凡雷帝》(1942-1945)的第一部分编写音乐时使用的备忘录。

众所周知,普罗科菲耶夫喜欢引用自己的作品而不是别人的作品。然而,在创作《伊凡雷帝》的音乐时,他引用了一些礼拜仪式音乐。在1997年由汉斯·西科尔斯基(Hans Sikorski)和格林卡博物馆出版的《伊凡雷帝》配乐的序言中,玛丽娜·拉赫曼诺娃(Marina Rakhmanova)指出了所有借用的内容。虽然在俄罗斯国家文学艺术档案馆发现的书单草稿中,并没有列出电影中使用的所有音乐,但它作为一个概览,仍然很值得关注。拉赫曼诺娃写道,普罗科菲耶夫的 “万岁颂歌12“原文为mnogoletie,即polychronion,意译成了这样,是东正教的颂歌性质礼拜音乐。在这里指coronation部分的第三首“May He Live Forever”——译者注。有多个不同的来源,他很成功地将它们综合到了一起,因此宗教仪式就采纳了这个版本。上文提到的来源中的一部分,当然是瓦西里·蒂托夫(Vasilii Titov)和亚历山大·卡斯塔尔斯基(Alexander Kastalsky)各自版本的 “万岁颂歌”。在书单中出现的它们,也展示了、强调了普罗科菲耶夫的研究范围:这包括相隔两个世纪的作曲家——还包括了亚历山大·法捷耶夫(Alexander Fateev),这是一位20世纪初写宗教音乐的作曲家,但他在历史著作中几乎没有被提到过。正如拉赫曼诺娃参考米拉·门德尔松未发表的摘要所观察到的那样,在创作《伊凡雷帝》的音乐时,普罗科菲耶夫对礼拜仪式音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米拉回忆道,在20世纪40年代初,作曲家经常参加礼拜,(当仪式在晚上举行时)他偶尔会为此牺牲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我们发现的这页单子不仅可以探明这部著名电影的音乐,而且还可以揭示书单草稿本身的时间顺序。事实上,书单的草稿和清稿之间存在不一致的地方。《伊凡雷帝》第一部分的音乐工作是在1944年完成的,但草稿中列出并誊入清稿的大部分书籍是在1945年末加进来的。那么这两份书单优先以哪一份为准呢?很可能是草稿。我们还将进一步提到清稿和备忘录材料之间的另一个不一致之处。这样不妙的讯号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对待清稿。

普罗科菲耶夫在他范围广泛的朋友圈里找书读:作曲家尼古拉·米亚斯科夫斯基(Nikolai Miaskovsky),音乐学家帕维尔·拉姆(Pavel Lamm),电影制片人谢尔盖·爱森斯坦(Sergei Eisenstein),音乐学家鲍里斯·阿萨菲耶夫(Boris Asafiev),歌唱家尼娜·多里亚克(Nina Dorliak),钢琴家斯维亚托斯拉夫·里赫特(Sviatoslav Richter),戏剧评论家尼古拉·沃尔科夫(Sviatoslav Richter)。钢琴家阿纳托利·维德尼科夫(Anatolii Vedernikov),作曲家维沙翁·舍巴林(Vissarion Shebalin)、德米特里·卡巴列夫斯基(Dmitrii Kabalevsky)和瓦诺·穆拉杰里(Vano Muradeli),普罗科菲耶夫的堂嫂13这里是堂还是表存疑,等待后续考证——译者注,娜杰日达·雷夫斯卡娅(Nadezhda Raevskaia),音乐评论家瓦西里·库哈尔斯基(Vasilii Kukharsky),以及作曲家德米特里·托尔斯泰(Dmitrii Tolstoy)。他还充分使用不同机构的图书馆:作曲家联盟、作家联盟、艺术工作者中央基金会和经济统计研究所的(11)14The employer of the economist Abram Mendelson (1885-1968), Mira Mendelson’s father.,以及公共图书馆和各种疗养院的图书馆。所以,要把普罗科菲耶夫读过的所有书都收集齐全,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们发现,在1940年代的书单中出现的作家和作品是相当保守的:有19世纪和20世纪初的俄罗斯和外国经典作品,加上当代文学作品——唯一的例外是歌德和席勒。

他阅读的文学作品的范围很广,令人惊讶:书单有290多行,其中有119部俄罗斯作品和63位外国作家。书单里包含了53部俄罗斯的经典作品和65部当代作品,以及21部外国的经典作品和42部当代作品。显然,普罗科菲耶夫迫切地想尽可能多地了解现代作家。作曲家简直是在现代作家中广撒网做调查,衡量其中哪些可能日后成为 “经典”。普罗科菲耶夫经常只是看一看现代作家,但他是经典作品的定期读者。一个不变的规律是,他对最喜欢的作家(即,任何他读过三、四遍的苏联作家)会给予高度评价。普罗科菲耶夫对作品打出的等级也很重要,从书单上看,他是一个挑剔的读者:最经常打出的分数是4分[相当于 “B”——编者注]。

最让作曲家感兴趣的苏联作家是马克西姆·高尔基(Maxim Gorky)和伊曼纽尔·卡扎克维奇(Emmanuil Kazakevich)。他给高尔基的三本书打了5分[相当于 “A”——编者注]《回忆录》《马特维·科热米亚金的一生》,以及《福玛·高尔杰耶夫》。彼得·帕夫连科(Petr Pavlenko)、阿列克谢·托尔斯泰(Alexei Tolstoy)、伊利亚·埃伦堡(Ilia Ehrenburg)和瓦伦丁·卡塔耶夫(Valentin Kataev)各有三部作品出现在了书单上,其中《孤独的白帆》(Beleet parus odinokii)获得了5分。1950年2月26日,他在给米拉·门德尔松的信中说:”昨天我心境平和宁静,打开收音机,听到了[康斯坦丁(Konstantin)]西蒙诺夫(Simonov)的关于瘟疫和一个教授的剧本([另一个人的阴影])。总的来说并不坏,而且,无论如何,他都比[谢尔盖]米哈尔科夫要强。十年后,他将写出相当上乘的剧本。”(12) 15M. A. Mendel’son-Prokof’eva, “Vospominaniia o Sergee Sergeeviche Prokof’eve. Fragment: 1946-1950 gody”, in M. P. Rakhmanova, ed., Sergei Prokof’ev: K 50-letiiu so dnia smerti. Vospominaniia, pis’ma, stat’i (Moscow: Deka-VS, 2004), 176.普罗科菲耶夫给薇拉·帕诺娃(Vera Panova)的故事《同伴》打了4分,而米拉·门德尔松对它印象更深刻。”这部作品有一种新鲜感,我喜欢它对主要人物及其命运的描写。谢廖沙很喜欢听它。”(13) 16Ibid., p. 19. Entry of 15 March 1946.

普罗科菲耶夫对当代作品的兴趣并不是偶然的。在20世纪40年代,作曲家再次燃起了写一部当代主题的歌剧的渴望。最终,它化为了几个未实现的的歌剧计划,其中包括(《描述一件简单的事》,根据鲍里斯·拉夫雷涅夫(Boris Lavrenev)的故事改编而来),(《泰米尔在召唤你》,根据亚历山大·加里奇(Alexander Galich)和康斯坦丁·伊萨耶夫(Konstantin Isaev)的剧本改编),以及《远方的海》,根据弗拉基米尔·迪科诺维奇利(Vladimir Dykhovichnyi)的剧本改编)。普罗科菲耶夫最后一部完篇的歌剧《一个真正的人的故事》基于当代主题,并在这些未实现的计划基础上,以新的面貌呈现。顺便说一句,作为改编原材料,鲍里斯·波莱沃伊的原作小说获得了5分。

书单中,俄罗斯经典作品中占据前列的作家是……不,不是列夫·托尔斯泰(Leo Tolstoy)! 普罗科菲耶夫五次提到他的作品,其中三次给他打了4分。德米特里·梅列日科夫斯基(Dmitrii Merezhkovsky)引人注目:他的五部作品被 “一口气 “读完了。普罗科菲耶夫最喜欢的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的经典作品来自安东·契诃夫(Anton Chekhov)和伊万·屠格涅夫(Ivan Turgenev)(二位分别有8个和12个条目)。契诃夫有三次被评为5分,而普罗科菲耶夫大多情况下给屠格涅夫打4分。

众所周知,普希金是普罗科菲耶夫最喜欢的作家之一。虽然他的作品很少出现在作曲家的书单中,但后者显然读过普希金的所有书信(这三卷书自然是得到了5分的评价)。作曲家的书桌上总是放着一本《欧根·奥涅金》。(14)17Mendel’son-Prokof’eva, “O Sergee Sergeeviche Prokof’eve”, in Shlifshtein, Materialy, 378.摘自米拉·门德尔松日记中的一段文字,证实了这位普希金爱好者的热情:”我们开始阅读屠格涅夫的《父与子》。当我们读到普希金的引文时,普罗科菲耶夫感叹道:’《尤金·奥涅金》是一部多么了不起的作品啊!’。他回忆道,1945年他在住院时,当医生允许他阅读后,他拒绝了图书管理员推荐的所有书籍,只为等着读其他人正在读的《欧根·奥涅金》。当他终于拿到这本书时,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手不释卷。这是谢廖沙最喜欢的作品之一,他经常反复阅读它。”(15)18Mendel’son-Prokof’eva, “Vospominaniia”, 58-59. Entry of 19 June 1947.

普罗科菲耶夫对某位作家的回忆录或相关文章的引用,进一步证明了他对其的兴趣。普罗科菲耶夫的书单包括屠格涅夫、米哈伊尔·契诃夫、科尔尼·丘科夫斯基(Kornei Chukovsky)(关于伊利亚·列宾(Ilia Repin)、弗拉基米尔·马雅可夫斯基(Vladimir Maiakovsky)和勃留索夫)、陀思妥耶夫斯基、安娜·科恩(Anna Kern)和阿法纳西·费特(Afanasii Fet)的回忆录;还有伊万·诺维科夫(Ivan Novikov)的《普希金在南方》、弗塞沃洛德·伊万诺夫(Vsevolod Ivanov)的《与高尔基会面》、伊利亚·齐尔贝施坦因(Ilia Zilbershtein)的《列宾与高尔基》和《列宾与屠格涅夫》。

米拉·门德尔松在她的日记中写道:”奥列奇卡·拉姆(Olechka Lamm)给我们带来了索菲亚·安德烈耶夫娜·托尔斯泰娅(Sofia Andreevna Tolstaia)的日记,谢廖沙对此很感兴趣。今天早上,他说:’我想出版一本书——关于生活在十九世纪下半叶末期的作家,如托尔斯泰、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和费特,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按照文集《托尔斯泰的生活》的思路,我这本书就叫《作家们的生活》’。然后他又补充道:’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写普希金、茹科夫斯基(Zhukovsky)、果戈理(Gogol)和莱蒙托夫(Lermontov )’。”(16)19Ibid., 63. Entry of August 1947.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普罗科菲耶夫的书单,读者现在基本上已经能意识到,他喜欢的俄罗斯作家一直没变过。

在外国作家中,他最喜欢且占据主导地位的显然是威廉·约翰·洛克(William John Locke)。 (17)20Locke (1863-1930) was a bestselling English writer of science fiction, romance, and adventure. More than 20 of his publications have been made into commercial films, including Ladies in Lavender in 2004, an adaptation of a 1916 short story. — Ed. 从洛克的故事来看,普罗科菲耶夫所喜欢的一切东西,都可以在这位二十世纪初的小说家的作品中找到。其中有愉快的主题,有时是轻松的,有时充满戏剧性;有出乎意料的转折(取决于体裁,要么是幽默的转折,要么是家庭秘密的突然揭露);有离奇的人物设定(从赌徒到贵族出身的细菌学家都有);以及,丰富多彩的环境(海边的小房子、汽车旅行、伦敦富人区的家)。这种轻松的阅读在1948年非常合适:那年普罗科菲耶夫读的八部小说中有六部是人们早已熟悉的。这很可能是因为他在寻找歌剧题材;然而,如前所述,最终还是选了苏联作家的作品为蓝本。

其他让作曲家感兴趣的外国作家有约翰·加尔斯沃西(John Galsworthy)和西奥多·德莱塞(Theodore Dreiser)。他还阅读了龚古尔兄弟(Goncourt Brothers)、埃米尔·左拉(Émile Zola)、乔治·桑(George Sand)、罗曼·罗兰(Romain Rolland)、托马斯·曼(Thomas Mann)、厄普顿·辛克莱(Upton Sinclair)和威廉·马克皮斯·萨克雷(William Makepeace Thackeray)的各三部作品。

侦探、冒险和爱情故事,在普罗科菲耶夫阅读的西方作家中占有重要地位,包括夏洛蒂·勃朗特(Charlotte Brontë)的《简·爱》(5分)、P·G·沃德豪斯(P. G. Wodehouse)的《楼上的男人》、加斯顿·勒鲁(Gaston Leroux)的《迷魂椅》和《绅士喜欢金发女郎》、梅恩·里德(Mayne Reed)的《无头骑士》和保罗·费赫特(Paul Fechter)的《电梯故事》。1950年,在医生的建议下,普罗科菲耶夫在医院里阅读了里德的作品。”马尔科夫教授说’……选《无头骑士》这样的儿童文学作品来读’。”(18)21Mendel’son-Prokof’eva, “Vospominaniia”, 170. Entry of 21 February 1950.

在1905年的书单中,13位作家中有10位是俄罗斯人。其中屠格涅夫的作品在书单里非常显眼,普罗科菲耶夫的评价再次证明了他对前者的作品有着相当苛刻的评判标准,甚至偶尔会给他打3分[相当于 “C”——编者注]。果戈理的作品也保持着重要地位。1905年的名单证实了作曲家对部分作家的反感。他给父亲写信说 “我已经读了[亚历山大]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第一卷,正在休息,准备读第二卷。我一点也不喜欢它:题材很无聊,主要人物的语言也很丑陋;语言都是一样的;就像让我们喝了吃,吃了喝。”(19)22Mendel’son-Prokof’eva, “O Sergee Sergeeviche Prokof’eve”, 389. 在他读过的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四个剧本中,三个得到了3分,《家庭事务》得到了2分[相当于 “D”——编者注]。普罗科菲耶夫在20世纪40年代再次阅读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作品,这次没有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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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is essay first appeared under the title “Prokof’ev-chitatel’” in Muzykal’naia akademiia, No. 4 (2008), 63-69; reproduced by permission of the author.
  • 2
    Prokof’ev, Sergei, “Avtobiografiia”, in S. I. Shlifshtein, ed., S. S. Prokof’ev. Materialy, dokumenty, vospominaniia (Moskva: Gosudarstvennoe Muzykal’noe Izdatel’stvo, 1961), 128.
  • 3
    RGALI f. 1929, op. 1, ed. khr. 307, ll. 6 ob.-7.
  • 4
    RGALI f. 1929, op. 3, ed. khr. 390, ll. 1-14.
  • 5
    Prokofiev purchased two books at the Committee on Arts Affairs in 1947: Boris Gorbatov’s Nepokorennye (The Unruly Ones) and a collection of stories by Konstantin Paustovsky.
  • 6
    RGALI f. 1929, op. 3, ed. khr. 390, l. 8.
  • 7
    译者其实不太明白原作者这两句论证的逻辑,有兴趣可以自己看原文。——译者注
  • 8
    RGALI f. 1929, op. 3, ed. khr. 52.
  • 9
    RGALI f. 1929, op. 3, ed. khr. 390, ll. 15-17 ob.
  • 10
    Prokofiev’s interest in religion has been studied in depth by the musicologist Natalia Savkina. In one of her publications on this subject the author comes to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 “It is unlikely to become known anytime soon if Prokofiev’s passion for Christian Science was maintained to the same degree as before in the Soviet period or if it weakened when he was deprived not only of Church and community, but also, after his separation from [his first wife] Lina, the one person to share his faith in the USSR.” N. P. Savkina, “Khristianskaia nauka v zhizni S. S. Prokof’eva”, in E. G. Sorokin and I. A. Skvortsov, eds., Nauchnye chteniia pamiati A. I. Kandinskogo (Moskva: Moskovskaia gos. konservatoriia imeni P. I. Chaikovskogo, 2007), 256.
  • 11
    While working, for example, on the music to the unrealised production of Pushkin’s Boris Godunov, Prokofiev used Roman numerals to designate separate episodes in the text. RGALI f. 1929, op. 2, ed. khr. 37.
  • 12
    “原文为mnogoletie,即polychronion,意译成了这样,是东正教的颂歌性质礼拜音乐。在这里指coronation部分的第三首“May He Live Forever”——译者注。
  • 13
    这里是堂还是表存疑,等待后续考证——译者注
  • 14
    The employer of the economist Abram Mendelson (1885-1968), Mira Mendelson’s father.
  • 15
    M. A. Mendel’son-Prokof’eva, “Vospominaniia o Sergee Sergeeviche Prokof’eve. Fragment: 1946-1950 gody”, in M. P. Rakhmanova, ed., Sergei Prokof’ev: K 50-letiiu so dnia smerti. Vospominaniia, pis’ma, stat’i (Moscow: Deka-VS, 2004), 176.
  • 16
    Ibid., p. 19. Entry of 15 March 1946.
  • 17
    Mendel’son-Prokof’eva, “O Sergee Sergeeviche Prokof’eve”, in Shlifshtein, Materialy, 378.
  • 18
    Mendel’son-Prokof’eva, “Vospominaniia”, 58-59. Entry of 19 June 1947.
  • 19
    Ibid., 63. Entry of August 1947.
  • 20
    Locke (1863-1930) was a bestselling English writer of science fiction, romance, and adventure. More than 20 of his publications have been made into commercial films, including Ladies in Lavender in 2004, an adaptation of a 1916 short story. — Ed.
  • 21
    Mendel’son-Prokof’eva, “Vospominaniia”, 170. Entry of 21 February 1950.
  • 22
    Mendel’son-Prokof’eva, “O Sergee Sergeeviche Prokof’eve”, 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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